第三十一章  泉隐寺石碑

        这座寺庙他曾来过，在他更年轻的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泉隐寺还不算有名，只是坐落于大陆南端的一座古老寺庙。红墙青瓦不是它当年的着装，但草木青葱一如往昔。贺青砚从车上xia来，站在泉隐寺侧门kou，红漆木门gao耸ru树冠，nei里是一条狭长的鹅卵石小径，铺向庙宇深chu1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避开游客人群，沿偏殿僻静的小路朝前走。21岁时造访泉隐寺，也是这扇木门，母亲忧心忡忡引着他往前走，要去见一位颇为灵验的老师父，算算他究竟chu了什么差错，不是对男女之事不开窍，而是gen本毫无兴致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是那时，一个荒谬的结论降临他shen上，老师父说他魂魄少了一缕，对qing绪的gan知也少了一分。

        贺青砚停xia来，站在一株银杏树旁，借着它的阴凉，再次拨通冯lou薇的电话，无人接听的回音在他耳边徘徊。

        泉隐寺太大，庙宇众多，他不知dao冯lou薇会在哪一间罚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位施主，来找人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贺青砚循声回tou，看见一位shen穿灰se僧袍的僧侣，与他年龄相仿，眉宇沉静如无波的古井，看着他的目光却奇异地亮了一瞬，像太阳落在塔尖的闪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。”贺青砚双手合十低tou，算作与他打招呼，“怎么称呼您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法号玄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玄黎法师您好，我来找一个叫冯lou薇的女孩，她今早被家人送过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罚跪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贺青砚怔住，轻轻diantou答：“对，我来接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随我来。”玄黎颔首，与他ca肩朝前走。

        檀香ca过贺青砚鼻尖，他被一gen无形的绳索牵引，与玄黎的脚步合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请问，她一直在跪吗？”贺青砚忍不住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，她很虔诚。”玄黎不回tou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经过一dao长廊，没有一丝风涌，整排风铃忽然叮零作响。贺青砚惊讶抬tou，确认没有风的迹象，风铃在他耳侧摇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施主，你的心很乱。”玄黎止步，终于回tou看他，仍是han着异样光芒的yan神，像刺破他的pinang，dong穿他的心chao涌动。

        贺青砚不否认，打算继续朝前走，玄黎却静止不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否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？”玄黎冷不丁问。

        人影停在风铃xia，而风铃似乎有话倾诉，悬在空中喋喋不休。贺青砚不确定他kou中的“奇怪”如何定义，但他确实梦到一些不正常的、瑰丽的chun梦。

        贺青砚沉默不语，他意识到这可能被看作默认，于是又开kou反驳，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玄黎听闻，louchu早有预料的轻笑，“佛不能在凡人面前显现真迹，梦境是祂的提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抱歉，我没有宗教信仰。”贺青砚冷声打断他。

        顿了数秒，贺青砚gan到失礼，声音低了些，“我没有否认您的意思。但是，我确实不相信神佛，也不相信凡人修行成佛。所谓梦境只是人类的脑bu活动，不可能是玄而又玄的提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玄黎便不再答话，回过shen去带他找冯lou薇